对于中国工程院周世宁院士这位“瓦斯大王”,相信大多数煤炭人并不陌生。他长期从事矿井瓦斯防治的科学研究工作,开创性地建立了我国煤层瓦斯地质、流动理论、瓦斯预测和抽放以及煤和瓦斯突出防治的学术体系,是该理论体系的奠基人。
本是不羁少年郎
1934年,周世宁院士出生在扬州市左卫街。家中除了几个姐姐外,还有一个比他大18个月的哥哥,兄弟俩初中和高中都同校、同班。“我成绩远不及我哥,因为我不太喜欢学习。”周世宁院士回忆道。作为幼子,家里对其要求并不严格,在学业上不留级就行,这让儿时的他有了很多自由时间。
和许多同龄的孩子一样,那时的周世宁院士也十分调皮贪玩,还多次为此受到责罚。但与同龄孩子不一样的是,当年的他做事十分专注,看小说可以废寝忘食;难得遇到感兴趣的学业比如平面几何当中的“一角三等分”,可以连着几天一直画图研究到深夜;为了星期天到城外小河去捞鱼,可以编织渔网到凌晨……这种与生俱来的专注感,或许是他长大后能潜心研究的“天赋”之一。
少年时代的周世宁院士还十分痴迷武侠小说。“翻遍了家里所有的武侠书,最喜欢的是还珠楼主的《蜀山剑侠传》。”这套几百万字的小说,他后来陆陆续续又看了至少十几遍。“突然想起来,家人对我的要求是不能留级。”其实,在家里定下的“最低要求”之上,周世宁教授的心中还有一个小目标,那就是要考上大学。在他的世界里,考上大学就像去“闯荡江湖”,和武侠小说里那些智勇双全的主人公一样,成为一代侠客,在属于自己的时代里崭露锋芒。
有了目标,不羁的少年收敛了爱玩的本性,逐渐认真了起来。高考过后,周世宁院士进入了上海复旦大学。当时,囊中羞涩的他听说天津的中国矿业学院是供给制,吃住都免费,就毫不犹豫地转过去了,并与矿业学科结下不解之缘。
探索创新展锋芒
毕业后,周世宁院士留校任教,成为中国矿业大学最年轻的讲师之一。为了更系统地理解专业,他自学艰深的高等数学,常常无师自通;他根据一则矿难新闻推导整个过程,竟然如亲眼所见严丝合缝;他30多岁写就的论文,甚至在十几年后仍能得到国际关注……
“大概是前世和那些矿山有缘吧,交道一打就是一辈子。”在那很长一段时间里,周世宁院士并不知道已经在自己选定的路上走了多远,当然,他也并不在意。他一头扎进煤矿瓦斯领域,源于一次下矿时的触动。
“最开始下矿什么都不懂,煤矿下面黑乎乎的,一旁完全不认识的工人提醒我:不要站在掉石头的地方很危险。还说,你要干活就跟着我,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。”矿工的善举在他心中埋下了种子:瓦斯看不见摸不着,但是对矿工的生命安全是个很大的威胁,一定要为他们做点什么。
周世宁院士下矿井与工人交谈
在我国,瓦斯事故是煤矿中最严重的灾害之一,为获取瓦斯研究中所需要的第一手资料,周世宁院士曾先后到抚顺、北票、阳泉、焦作等煤矿,深入现场,进行详细而系统的研究。一次次下矿,他围绕瓦斯的流动、扩散等参数进行了一系列调查。1963年,他首先提出影响煤层原始瓦斯含量的八项地质因素,成为瓦斯地质科学的基础;发明的测定煤层瓦斯压力的装置,结束了全世界因漏气测定瓦斯压力不准的历史。
就这样,周世宁院士在自己选定的道路上,义无反顾地走着,直至现在的功成名就。
培养“思考力”习惯
“年轻人做科研,首先要打好理论基础,其次要培养自主思考的能力,这里说的思考力,不是泛泛的、一般的,而是有深度的、自主性的思考。”谈及科学创新,周世宁院士最大的感触就是:不要一味强调专业,要强调思考性。他说那么多人见过苹果落地,却只有牛顿想到了万有引力,自主的、深入的“思考力”应该成为一种习惯。
周世宁院士回忆,自己10岁的时候就做过飞机模型,20多岁就想着发明电模拟计算机,60多岁时提议改良手术设备,70多岁时研究灭火器添加剂……几十年来,他发明的专利涉及多个学科领域,机械、电器、流体、化工、磁学等等。无论处于人生哪个阶段,从事哪些工作,“思考力”都一直伴随着周世宁院士的人生。
“对年轻人来说,创新的思维方法和对基础知识的灵活运用非常重要。我很乐意与他们分享一些这方面的体会。”如今已经八十多岁的周院士,只要是鼓励年轻人科研创新的活动,他都会尽可能参与。
他介绍了自己一次解开瓦斯之谜的经历:书本上说瓦斯就是煤层中的甲烷气体,但瓦斯导致的矿难事故一直是煤矿行业难以解决的问题。这句简单的叙述,却曾让他一头雾水。“之前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在高浓度瓦斯区的工人中毒跑不出来,书上也没有写,有一次下矿的时候,我让工人帮我看着,一个人进入到瓦斯浓度最高的矿井深处体验,就感觉自己迷迷糊糊,昏昏欲睡,那个感觉一下子就来了。等你有感觉的时候,你就动不了了。从此我就知道了,瓦斯有麻痹人的神智的作用。如果不去亲身实践,我是找不到答案的。”
周世宁院士告诫青年学子要善于思考,敢于实践。只有这样,才能破解一个个难题,做到真正的创新。
在一次次的实践与一日日的研究中,周世宁院士已然成为了瓦斯防治领域的专家。或许,在周世宁院士的心中,瓦斯防治这片“江湖”,他还将继续闯荡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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